第(2/3)页 这话听似赞扬,实则恶毒无比。他是在说,你们这对傀儡安分守己,就是最大的功劳。 刘协的脸颊涨红,握着酒杯的手又开始颤抖。 伏寿却抢在他发作之前,端起了酒杯,脸上带着恬静的微笑:“丞相过誉了。军国大事,非臣妾妇人所能知。陛下仁德,亦不忍见生灵涂炭。我等所能做的,不过是管好自己,不为丞相添乱罢了。” 她顿了顿,目光扫过曹操那身染尘的铠甲,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“悲悯”:“比起宫中的安稳,臣妾心中更记挂的,是那些在战场上抛头颅、洒热血的将士,是那些因战乱流离失所的百姓。这一杯酒,与其说是庆功,不如说是告慰。告慰那些为保卫大汉而牺牲的忠魂,也祝祷我大汉子民,能早日远离战火,安居乐业。” 说完,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。 刘协瞬间领悟,也跟着举杯,郑重地说道:“皇后所言,亦是朕的心意。敬为国捐躯的将士。” 他们二人,一唱一和,瞬间就将曹操那杯“庆贺他们安分”的酒,变成了“帝后为天下苍生祈福”的酒。他们巧妙地避开了曹操的陷阱,并成功地将话题的道德制高点,重新夺了回来。 大殿内的气氛,瞬间凝固。 郭嘉眼中闪过一丝惊艳的光芒,他看着伏寿,仿佛在看一件稀世的珍宝。 曹操脸上的笑容,也缓缓收敛了起来。他盯着伏寿,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,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审视。他原以为,这只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,他来,是为了欣赏老鼠在胜利的猫面前,那副惊恐无助的模样。 可他没想到,这只“老鼠”,非但没有瑟瑟发抖,反而试图在他的庆功宴上,重新定义“胜利”的归属。 他沉默了片刻,再次开口,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一丝冷意:“皇后娘娘果然心怀仁善,见识不凡。那么,操倒是想请教娘娘,依娘娘之见,官渡之战,我军得以反败为胜,其关键何在?” 这是一个更加凶险的陷阱。 说曹操英明神武?那是谄媚,只会让他更看不起。说是天命所归?那是空话,毫无意义。难道要说,是许攸的投奔?那更是自寻死路,等于承认自己对前线战况了若指掌,会立刻引来最深的猜忌。 所有人的目光,都聚焦在了伏寿身上。 刘协的心,已经提到了嗓子眼。 伏寿却依旧平静,她放下酒杯,不疾不徐地开口,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: “臣妾一介妇人,怎敢妄谈兵法。只是近日读史,偶有所得。”她先将自己摘出,以“读史”为由,显得合情合理。 “史书有云,成事者,需天时、地利、人和。官渡之战,袁绍势大,我军势弱,此为‘天时’不予我。袁绍坐拥河北,粮草丰足;我军困守官渡,补给艰难,此为‘地利’不归我。” 她先抑后扬,将曹操所面临的困境,清晰地点了出来,这让曹操身后的郭嘉都微微颔首。 “然,袁绍外宽内忌,不纳忠言,致使其内部离心,此为‘人和’尽失。而丞相您,用人不疑,赏罚分明,麾下将士用命,文臣用智,万众一心,此为‘人和’在我。” “所以,在臣妾看来,此战之胜,非一人之功,也非一时之幸。它不是一场简单的军事胜利,而是一场‘秩序’对‘混乱’的胜利,是‘清明’对‘昏聩’的胜利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