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2章 佛卦 吃醋√(反正喝醋就完事=w=)……-《重姒(双重生)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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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师姐,宣珏哪一天来的?”谢重姒问道。

    江州司没想到她是问这个,掐算了下:“三天前?给你施针那天就到了。”

    若是不熟,谢重姒也只会问到这里——毕竟宣珏也承认了,她昏迷睡着那日,他就来了。

    可谢重姒长睫垂敛,看不清情绪,继续问道:“待了多久?”

    “一直都在。”江州司回她,“除了那天去挖尸体,哦,就那什么,齐家的一个小娘子吧。除了那天,都在。你背上的针还是他帮你拔的。”

    谢重姒不咸不淡地道:“哦。温泉水里时,就赶了过来是吧?”

    江州司想起来差点没挨的揍,摸摸鼻尖:“对的。怎么了?”

    谢重姒笑了笑:“没什么,我就问问。这几天麻烦你们照顾了,过意不去。”

    “你个小皮猴什么矫情的话。”江州司没好气地盘腿坐下,“有心事?”

    谢重姒: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隔了片刻,停下梳毛的指尖,道:“好吧,有点。师姐,你信命吗?”

    江州司今晚刚给某个怀疑人生的小少爷,灌输了一顿“我命由我不由天”,没料到后院失火,向来不敬鬼神的小师妹反过来给她撅蹄子,半晌才道:“……啊?我信啊,否则我随身带着龟甲,砸核桃用的啊?”

    她可是路遇岔路,都想掷个卦决策了事的。

    谢重姒将桃子吃剩的葡萄干,摆成个粗陋八卦,自嘲般笑道:“行吧。我最近才发现,有的事,还真是……玄。”

    好巧不巧,南下江南,在维扬碰到了宣珏。

    一路历经,又来到姑苏——宣珏那晚难得失态,许是和林敏夫妇有关。

    没准,上一世,这对夫妻俩也是遇匪而亡。

    怎一个命运堪言?

    她是真的不信这些菩萨神佛。曾经寒山寺那老秃驴,捏腔作势地扯着嗓子,说她莫要强求。

    两败俱伤后,求解无门,只能上香祈祷,老和尚又来了句:“因果有定数。”

    后来重生,轨迹更是……难寻难捕捉了。

    “好好吃饭,好好睡觉。”江州司一敲谢重姒的脑壳,“天塌下来,也不过一卷铺盖,一觉睡过去罢了。想多了,容易老。”

    师姐虽断臂失舌,但在鬼谷长大,一就是一,二就是二,没经历过明枪暗箭和轻重权衡——那种生不得、死不得、爱不得、恨不得的两难相全。

    谢重姒自知没法说清,摇了摇头道:“哎知道啦。我这就去睡。桃子也早点休息,比起锦官,它看上去离夜枭更有血脉关系,这个点儿都精神抖擞的。”

    江州司:“……”

    她无语地接过兴奋蹦跶的小鹦鹉,开始赶人:“八竿子打不着的血脉关系。赶紧儿回房去!”

    谢重姒抱着汤婆子,回了房,简单洗漱后睡去。

    与此同时,宣珏和白棠归长阳山庄。

    白棠还有几分奇怪:“主子,姑娘都醒了,也差不多该好了,咱不回府中吗?”

    宣珏将缰绳递给白棠,瞥见山庄院落里,依稀可见的一盏清冷灯火,道:“我留了灯未熄。”

    公子答非所问,白棠却似懂非懂,牵马去厩了。

    他不是宣家奴仆,早年和弟弟被公子救过一命,便一直效忠。

    白棠安置好马匹时,再抬头一望,那盏灯已经熄灭了。

    主子应该已入睡。

    他便抻了个懒腰,也回自己房间了。

    宣珏睡得并不安稳。

    他本就浅眠多梦——上一世留下的毛病。

    言辞的交错重叠里,他回到了不算太久远的曾经,满打满算,距今两年。

    朝服未退的帝王踏步上山,白棠跟在他身后,道:“主子,娘娘早就醒了,身子骨也差不多养好了,咱们不去宫里,反而……”

    反而来这荒郊野岭的吗?

    宣珏没理,径直走进寒山寺,推开大殿门,住持仿佛早就在等他。

    住持给他倒了杯热茶,问:“下棋么?”

    “不了。”宣珏皱眉,出神地望着香案上供奉的经卷,“她来……做了什么?”

    住持回道:“问了几句话,抄了几卷经,给小殿下祈福。”

    宣珏眸光瞬间沉了,半晌出声:“问了些什么?”

    “又多又杂,贫僧不大记得了。”住持双手合十,“但贫僧回她,‘因果皆有定数’。”

    “还有么?”

    住持摇头。

    宣珏不再停留,提步要走,住持却唤住了他:“陛下。”

    宣珏猛地顿住脚步。

    住持这次没打他那稀奇古怪的“和尚”腔,神态如供奉于台的佛像,悲悯怜惜,声音低沉:“戴上冕旒,你无法爱人。抛却权柄,你无法护人。”

    “两全其美只是虚妄,两手空空——才是人世常态。”老和尚身披袈裟,长叹一声,倾身跪拜,“所以,陛下,你要知足惜福。”

    一路追随宣珏的白棠瞳孔微缩。

    主子如今有何福祉可言,这老秃驴,简直是在往人心口上戳刀子。

    他本以为宣珏会发作,可凌厉铁腕的君王,只是淡淡地移开目光,沉默许久,留下一句:

    “事已至此,毋须多言。”

    住持没有抬头,直到帝王銮驾离去,才缓缓起身。

    弟子慌忙扶住踉跄的师傅,住持就着弟子的手,回头望去。

    漫天神佛目露慈悲,捻花盘坐。

    却又无悲无情。

    只余山间林鸟轻啼,婉转悠扬。

    “啾!”

    桃子叫了声,欢快地扑腾翅膀,对着齐岳道:“你怎么来了?”

    齐少爷看起来情绪来得快,调整得更快,又恢复那浪荡子的不着调:“来看大小美人。哎离玉在哪?”

    江州司直接屏蔽了那句“大美人”,伸手一指:“估计在对弈。”

    齐岳就大尾巴狼般,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。隔着老远,江州司都能听到他拉长的尾音:“哎小美人,你今儿能看清我了不?上次来你好像看不大清楚。”

    江州司:“……”

    还在沉思棋路的宣珏:“……”

    坐在宣珏对面的谢重姒:“……?”

    齐岳顶着宣珏凉飕飕的目光,脸皮厚比城墙,巍然不动地在旁坐下,故意抛给谢重姒一束木芙蓉,笑嘻嘻的:“美花配美人,家里开的花,姑娘莫嫌弃。”

    宣珏不动声色地捏裂了两枚掌心的棋子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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