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肩上疼痛和刺骨冷风,让宣珏从阴霾思绪里,回过神来。 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,喃喃地道:“记得太清,不是什么好事啊。” 甚至于,他还记得那日望都兵变,她眸中落下的两行清泪,顺着怎样的轨迹弧度,划过脸颊。 完全彻底,所有一切,全数刻入记忆里。 惶恐难安,寤寐不眠,往事踪迹依旧在。 ……几近入魔。 宣珏又看了片刻浩荡漫雪,才将轴窗缓缓合上。 他睫羽低垂,握紧掌心玉饰,凑到唇边落下虔诚轻柔的一吻。 五日后,离开蒙州,襄阳过半。 下了雪的路,分外难行,更糟糕的是宣珏伤口感染,整个人发热昏迷。 高烧不退,额头滚烫。 兰木急成热锅上的蚂蚁,但也没法子,只能随路拎来郎中问诊。 云首领也抱臂在旁,“啧”了声,下令加速赶路,尽快回京。 耽搁在这,又是风又是雪的,医师水平还一言难尽,更容易出人命。 与此同时,急报传京,也有密信快马加鞭去了百越。 御书房内,当今圣上面色如常地看完整个奏令,半晌之后,一言不发地狠狠踹翻了御桌,桌案奏折、书架、笔搁噼里啪啦碎了一地。 谢策道在宫人惶恐跪了一地的寂静里,一字一句地冷声道:“反了他们了!” 百越乱地之中,谢治正灰头土脸地体验锄草挖地,接过旁边小姑娘红着脸好心递来的缠手方巾,“哎”了声,又问密使,问:“京中密报,说什么的?这百越还不够孤忙活的吗?” 但看完密信之后,周遭随从看着这向来好说话的王爷,沉了沉脸,皱眉道:“也太猖獗了。” 他将信一折,暂时扔了锄头,转身回扎在旁的营帐,道:“让顾鸣过来。孤有事商讨。” 在各地翻乱之中,载着始作俑者的那辆马车,终于紧赶慢赶抵达了望都。 雪夜天里格外亮堂,月光皎洁如水。 兰木早就先行一步,和齐岳接了头,前两日就抵达了望都别庄。 等马车一到,赶紧将人带下,小心翼翼地试了试宣珏额头温度,发现还是滚烫如火,急得差点没咬到舌头,心想:这到底是哪里出岔子了,一路上看顾地也小心,可还是风寒感染,还发热不退了! 白棠也在,也焦灼不安,但名面上没有兰木那般焦躁,有条不紊地安排房间,差人煎药,再连夜召来郎中看顾。 忙活到半夜,终于能歇口气。他走到大门前,正准备落锁。 这是齐家在京城的房产,建造隆重,也是仿照江南水榭的风流意境,就连门檐上,都雕满了吉祥如意的木纹。 忽然,白棠听到一阵悠远而近的马蹄声。 他微微一愣,抬头望去,遥远巷口处,有人月夜纵马。火红的汗血宝马如疾风,眨眼就停在府院门口。 谢重姒下马,将缰绳甩给白棠,道:“劳烦。” 然后又问:“人在哪?” 第(3/3)页